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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英雄短故事——奥恩 山隐之焰
胜于蓝2020-07-15【游戏杂谈】人已围观
简介“我说完了。”~ 奥恩奥恩是弗雷尔卓德的一位半神,主掌着锻造和工艺。他在名为炉乡的火山下的溶洞中凿出了一座雄伟的工坊,独自一人在里头干活。他摆弄着熔岩沸腾的
“我说完了。”~ 奥恩
奥恩是弗雷尔卓德的一位半神,主掌着锻造和工艺。他在名为炉乡的火山下的溶洞中凿出了一座雄伟的工坊,独自一人在里头干活。他摆弄着熔岩沸腾的坩埚,提炼矿石,打造出无与伦比的精良物件。当其他神灵——尤其是沃利贝尔,在大地上行走并且介入了凡间的事务时,奥恩就会出面,将这些鲁莽的家伙劝回各自的位置上。要么是用手里可靠的锤子,要么就是群山的烈火。
奥恩
山隐之焰
在将来被称为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上,奥恩的名字曾经无人不晓。人们普遍相信,奥恩是旧时半神中第一位降生的。他塑造了大地,也带来了初雪。
相比其他半神,奥恩更喜欢隐逸世外。他习惯独来独往,心无旁骛。在一座沉眠的火山上,披挂着远古时期的爆发所留下的累累疤痕,奥恩就在山底下随心所欲地锻造打磨,日夜不分。结果就是创造出了相当数量的无价之宝,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传奇的命运。有些非常幸运的家伙碰巧偶遇了这些神器,都会被它们极高的品质震慑。有些人说,布隆的大盾就是奥恩几千年前的作品,因为这扇巨盾永远光亮如新,仿佛昨天才刚刚出炉一般。
不过没人敢拍胸脯保证,因为没人能找到这位神仙,亲口问问他。几乎所有有关他的传说都在历史中湮灭了,有的是因为他的敌人,而有的则单纯是因为漫漫的时间。
如今,只有极少的一些断章仍在一小撮部落中流传。这些部落可以一直上溯到一种独属于铁匠、工匠和酿酒大师的文化,然而也早已失落。这群绝迹了的先民被称作炉家人。慕奥恩之名,他们从世界各地跋涉而至,在炉乡山下定居,一心希望能掌握奥恩那般精湛的技艺。
尽管这群人对奥恩崇仰有加,但他们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炉家人的守护神。当他们呈上各自的作品时,奥恩只会微微点头或者皱一下眉。而炉家人也会欣然接受,并且更加坚定了磨炼自身技艺的决心。因此,他们能够造出最精巧的工具,最坚固的房屋,还酿出了世上最美味的麦芽酒。奥恩对炉家人坚持不懈的努力和不断提高的渴望产生了发自心底的赞许。
但是,灾难在某天夜晚降临了。出于凡人不知的缘由,奥恩和他的兄弟沃利贝尔在山巅大打出手,也连带着毁掉了炉家人辛苦创造的一切。火焰、灰烬和闪电从天而降,卷起可怕的风暴,哪怕你身在十道地平线之外都能看见。等到尘埃落定,炉乡成了一个冒着烟的火山口,而炉家人全都粉身碎骨,血肉骨髓混在余烬里慢慢沉寂。
虽然奥恩口头上永远不会承认,但他完全垮了。他在炉家人身上曾经瞥见了凡间生命喷薄的潜能,但这些生命却在不朽者一视同仁的暴怒之下眨眼间彻底毁灭。巨大的内疚感让他五内俱焚,他孤单地回到了工坊里,闭关埋头苦修,从此不见世事。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外面的世界已经一脚踏入了新的时代。有一些他的兄弟姐妹再次化成了实体,他们的追随者们也变得越来越狂热冲动。弗雷尔卓德四分五裂,群龙无首,远古的恐怖正潜伏在阴影中,窥伺着大举入侵的机会。空前的动乱即将到来。
无论是未雨绸缪,还是战后的重建,奥恩知道弗雷尔卓德——还有整个符文之地,都急需一位手艺超凡的好铁匠。
炉谕
作者: MATT DUNN
没人知道是谁点起了火,但我们老远就看到了大团的浓烟。
凛冬之爪把我们的部落赶到了北边。北地荒凉,第一天晚上,就连战母奥尔加瓦娜都忍不住发抖。第二天夜里,我们的厄努克死光了——起码第三天的晚餐不用发愁了。
等到我们开始攀登这座没顶的山时,那顿晚餐也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没腿的科里克说这山叫做”老奥恩的半座山”。我们这位萨满已经神志不清了,但是奥尔加瓦娜逼我们一直带着这个蠢货。因为战母相信他所说的,我们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就在那神秘的青烟下方。除了奥尔加瓦娜之外,其他人都觉得我们是走在送死的路上。
山坡上遍布着黑石,目之所及伤痕累累。我们发现了一处由焦黑的地基组成的迷宫——这是一座小城的遗迹,却不在任何一份地图上有过记录。科里克挂在伯阿林的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说这地方以前叫炉乡。
东边的乌云透出了闪电,风里裹挟着皮毛沾湿后的臭味,还有发酵的腥甜气息。派出去的斥候一个也没有回来。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但没人想大声地嚷出那个词:熊人。
我们一直向上攀爬,直到站在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坑边上。之后,科里克就看见了火。这很奇怪,因为科里克不仅没腿,也没有眼睛。
环形坑盆地的中心,一道青烟直入天空。奥尔加瓦娜安慰大家说,至少盆地四周陡峭的山壁是个不错的避风点。于是我们开始往下爬。说不定是在往自己的坟墓里爬。热气蒸腾的地面很不好走,但稍微的停顿都意味着引颈就戮。
随后我们就看到了那座熔炉。熔炉外部圆形的穹顶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出自手工的东西。炉膛本身的造型是一尊巨大的公羊头,拼嵌的石板间生着一小撮一小撮的山羊草。公羊的嘴里含着一团烈火,明亮得就算我们闭着眼睛也能看见。
我们一边挤在火旁取暖,一边听着奥尔加瓦娜布置拼死反击的计划——站着去死也好过在寒风中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农夫、工匠或者修理工,不像其他部落那样善战。我们会照顾老人、小孩还有病患。眼下阿瓦罗萨人远在天边,爱莫能助,但战争却只渴望着饱餐一顿血肉和骨头。
我们对上凛冬之爪虽然胜算不大,起码还有一丝机会。可如果熊人先发难的话,我们的抵抗就是完全徒劳。那群丑陋的半熊怪物会把我们吃干抹净的。
眨眼间,伴着隆隆的脚步声,它们的战吼越来越响。臭烘烘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几百个熊人冲下了山谷,就像山坡的玄武岩上摊开了一片黑影。我们拆掉担架做成长矛,在火石上磨利雕刻用的小刀。老人与伤者会在羊灵的仪式中安息,而剩下的人就要和狼灵跳一支至死方休的舞。等到黎明降临,一切都会结束。
没人看到有谁挑了炉火,但火焰猛然大热,逼得我们不禁后退。随后,熔炉说话了,声音就像是噼啪开裂的木头。
“沃利贝尔来了,快躲起来。” 它说。
“根本没地方可躲。”奥尔加瓦娜对着炉膛里的火焰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见何人。”敌人都到跟前了。熊人正在包围我们。”
““熊人……可以拦住。其他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熔炉随着话音越来越热。山羊草着起了火,拼接的石板边缘发出红光,逐渐变成通体的红热。缝隙中嘶嘶地喷出蒸汽。
温度不停地上升。有些人脱掉了衣服想缓一缓,有些人干脆就昏了过去。又是一波酷热卷来,我们全都支撑不住跪了下来,艰难地喘着气。”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天啊!”科里克喜极而泣地大叫。
石头像白蜡一样融化了,支撑结构缓缓地流到基座上。熔炉的穹顶向内塌陷进去,边缘围成了一口坩埚。
一道橘黄色的光,刺得我们睁不开眼,却隐约衬托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一股火焰如喷泉般冲上高空,熔化的碎石纷纷雨落,在我们脚边的地面上冷却变硬。雄伟的熔炉已经化身成了一头笨重的巨兽,身体轮廓在热气蒸腾中影影绰绰,足有三棵松树那么高。没错了,这就是科里克时常提起的那个早已被遗忘的传奇——古老的奥恩。这位远古的匠师迅速地冷却下来,现出了皮毛和身体。熔岩从他的脸颊旁滴落成形,变成了扎好的胡须。他的眼睛是一对炯炯的火苗,一手拿着把锤子,另一手拎着一座铁砧。看起来了两手都很轻松。
我们聚到战母奥尔加瓦娜身后。她握着臻冰打造的落流斧,走近奥恩。”如果熊人是你的敌人,我们会和你一起作战。”她说完,便做出了一个动作,极其不符合她冰裔战母身份:她屈膝半跪,将武器放在了奥恩脚下。落流斧的臻冰化了,露出一把黄铜和精铁铸造的普通斧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臻冰会融化。没有谁见过。我们识趣地像奥尔加瓦娜一样,纷纷跪了下来。
奥恩咕哝着说:“站起来。跪就死了。” 他看着头上正在云集盘旋的雷暴,说:“我会解决熊人。别跟着我。”
他拖着步子,朝着狂飙的熊人部落走去。我们几乎都能看到它们的大眼珠子里反射出他身上的火光。伯阿林把肩上的老萨满又举高了一点。“老奥恩挥起锤子,山峰被他砸成低谷。”没腿的老笨蛋像是吟唱一般说道。
我们看着他一人面对着熊人族,震惊地沉默着。一声大吼,奥恩一锤砸向地面,击出一条沟壑冲向敌人,堪堪停在前锋队伍面前。硫磺和岩浆喷上高空,成块的烈火劈头盖脸地拍向熊人们。
不管奥恩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真正的武器是大地的热血。
巨大的熔渣从熊人身后破土而出,阻断了它们的退路。奥恩冲进熊人群中,手里的锤子上下翻飞,四处乱砸。然而,它们像疯子一样继续攻来,凶残暴烈,每个都有十个狂战士加起来那么狠。
不过,奥恩冲过整支部队,抵达了熊人的后方。因为我们都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熔渣组成的墙壁轰然崩溃。熊人们被震飞了出去,带着烧焦的血肉和皮毛,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
尘埃席天,烟柱直通雷云,电光在云雾中来回穿刺。然而,全世界突然诡异地陷入了静止一般——传说中”受过千万刀枪的”巨熊亲自登场了。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身影:长矛、钢剑还有獠牙,全都扎在它的背上。闪电落在它的脚印里。
它在大笑。
嘹亮的一声号角,震得我们五内欲碎。黑色的山崖上淌出岩浆,披散成流火的河网从山坡上冲下来,向着山谷的盆地奔腾,你追我赶,浪潮翻涌。闪电打在崖壁上,烧蚀着被撕裂的山岩。一阵刺鼻的浓雾裹住了整个坑口。烟雾蒸腾,我们只能看到蓝白相间的电光和地狱般猩红的火光隐隐透出。地下的热量烤焦了我们的鞋底。
然后,我们看到迸发的火焰聚成了一头健硕的公羊,须发怒张。奥恩朝着这头熔岩翻滚的巨兽冲去,肩上还扛着那头他称之为沃利贝尔的巨熊。
撞击的力度把我们所有人都掀翻了。没腿的萨满从伯阿林肩上被横甩出去,一边大笑着飞出了几百步远。
我们在忐忑中等了一整夜,担忧着大灾变的降临。但完全没有。我们只听到千刀巨熊的怒吼,还有熔炉公羊粗暴的咆哮,彻夜回荡着。
清晨过去,尘埃落定,我们看到周围的山坡上满地都是冒着烟的碎石,龟裂的玄武岩石柱犬牙交错地矗立着。
等到我们意识到面前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又惊又怕地后退了几步。熊人们变成了石像,脸上冻结着极度痛苦的神情。
我们没看到奥恩的任何踪迹,沃利贝尔也是。但我们也没时间找了。凛冬之爪的狩猎号角已经近在耳畔。我们捡起武器,站稳脚跟。虽然身上的衣服只剩下烟熏火燎之后的破布条,但我们的身体已经不再觉得寒冷。
奥尔加瓦娜的头发被火焰燎光了,肌肉贲突的背脊挂着烧灼的伤痕。曾经被臻冰包裹的斧子现在和我们一样衣不蔽体,只剩下黄铜和精铁的本来面目。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有这么强壮过。
我们血液沸腾,饥肠辘辘。我们赤身露体,浑身都是擦伤和水泡。我们用灰烬在胸口抹出铁锤的形状,在脸上画出公羊的犄角。
我们唱起老科里克编的词,高呼着昨晚所见的神迹。
我们终于知道是谁点起了火,而凛冬之爪也终会明白。
奥恩的失落传说
MATTHEW DUNN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被人遗忘的神明。这些故事是我的祖母告诉我的,但她也没见过这位遗落的神。甚至是她的祖母、祖母的祖母……往上数哪怕一千次,都没有人见过。人们只有在噼啪的火堆和烤鱼做的晚餐旁才会讲起他的传说。要是我们追溯到更久远的祖先,这些传说就会变得真实起来。”
孩子们疲惫的脸稍稍抬高了一些。他们的颊边火光闪烁,但眼中却盘桓着痛苦。
“神们就在我们身边,在天空中,在泥土里,在群星的面纱背后。我们只要循着他们的喜好,将他们的存在纳入我们的心灵和言行之中。比方说,在海上,你的眼珠子都会被冻成石头。没错,就这么冷!可如果水手们搓着脸上的肥肉,心里想着海豹修女——噢她的真名也已经没人记得了,那这些水手就不会被冰冷的海风冻僵了。”
“还有一些神,比如沃利贝尔,不愿意让自己的传说轻易地消散,所以仍然在世界上徘徊着。他要求着人们送上牺牲,并强迫他们服从自己,熊人族都是这样的……”
他们都听过那些半熊恶人的故事。孩子们被吓得缩在一起,又靠近了火堆一点。
“啊,小家伙们。我们可以之后再聊聊那头披着熊皮的风暴使者,关于他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就像祖母说过的,只要他们靠近了火光,他们就会对你言听计从了。
“而现在,我要说的故事是最初诞生的神灵……”
I:大地成形
奥恩是他的兄弟姐妹们中最早诞生的。他急吼吼地跳进这个世界,渴望着活动活动筋骨。但这可没那么容易。树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随便一碰就会折断。冰山被他一摸就会融化,匆匆流进海里。
他沮丧地一拳砸在山上,山峰却没有崩塌。奥恩很高兴,所以他开始拿整块大地当作和自己搏击的好伙伴。
奥恩和大地搏斗着,又砸又抓,最终便有了我们今天所说的弗雷尔卓德。他从平地上用头槌撞出山峦,又凿下深深的山谷。当他终于觉得累了,他向大地表示敬意,感谢这么一场充满荣耀的较量。作为答谢,大地上出现了一个火坑,显出了自己的核心。奥恩非常骄傲,因为他觉得这火坑恰恰就是自己的写照:一头烈火般暴躁的公羊。大地认可了奥恩的本事,所以向他揭露了自己的秘密,赐予了他初火的力量。因为火是主宰一切变化的关键。
他看着大地上一派搏斗后的景象点了点头。这就成了。之后,奥恩就开始着手打造起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和武器。
天上落下了一片轻飘飘的雪,如果我的祖先们看到了这一刻,应该会露出微笑吧。温柔的雪花飘落在孩子们的毛皮帽子上,他们一个个都吐出了舌头。
“你们知道弗雷尔卓德曾经是不下雪的吗?”我问他们。孩子们困惑地看着我。“没错。我们所在的这块大陆从来都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但在古时候,大地上只有干涩冰冷的风,没有一丝乌云……”
II:雪的起源
在万里无云的寒冷古代,奥恩用最好的木料建起了自己的房子。这座宏伟的大屋横跨了三道峡谷。你能想象出来吗?他把这座尊贵的宅邸起了个名字叫“角厅”,然后饶有兴致地品鉴了一番。
“好。”他说。这是在语言还没有出现的时代,所以毫无疑问这是一句赞美。
可是,他的妹妹艾尼维亚却生气了。奥恩为了建起角厅,砍掉了她最喜欢栖息的树枝。所以她打算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趁着奥恩熟睡的时候,她从卧室的窗户飞了进来。她用自己的一根羽毛挠了挠奥恩的鼻子。奥恩打了个大喷嚏,鼻子里喷出一团烈火,点着了他的床单!火烧到了地板上,瞬间烈焰熊熊!艾尼维亚慌了,拍拍翅膀飞出了大屋。可她的翅膀卷起了弗雷尔卓德干燥的风,把火烧得更旺了。很快,整座角厅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炉。
大火烧了好多天,飞舞的灰烬把天空都变阴了。当然咯,这期间奥恩一直在熟睡。在成山的灰烬顶上,他醒来了。奥恩的心情非常糟糕,因为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但他却不知道这都是艾尼维亚干的好事。直到今天,她也没有和奥恩坦白过。
“我称赞了我自己的手艺,可看看到头来成了什么。”奥恩在废墟里翻检着说。“我再也不会自吹自擂了。让作品的质量说话就是。”
奥恩给自己的新家定下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他要建一座不会着火的房子。他给自己打了一把铲子、一根橇杠和一支叉子。有了这些工具,他就能从地下挖出矿石,撬动巨大的石柱,还有享用他最爱的美味樱桃。
他把矿石堆在一起,敲敲打打,堆出了一座黑黝黝的山峰。山峰深处是一座雄伟的熔炉,炉膛里炽烈地燃烧着从地心深处导出的初火。他很满意自己的新家,炉乡,但是里面实在是太热了,就连奥恩自己也没法舒服地呆着。
所以他从海边掘了一道水渠,径直引进山里。海豹修女让冰冷的海水通过沟渠,淌进了炉乡。大团的蒸汽升上天空。过了整整三天,大山的温度才降到奥恩觉得舒服的程度。这段时间里,海平面都下降了好几寸。
这样一来,原本永远晴朗的蓝天因为吸收了太多水汽,出现了大团大团的乌云。这些蓬松的云汇到一起,变得越来越凉,越来越厚,越来越重,最终降下了大雪。
大雪下了一百年。这就是为什么,时至今日的弗雷尔卓德到处都是冰雪了。
一个女孩皱起眉头问我:“如果奥恩做了这么多大事,为什么只有你知道他的故事呢?”女孩还小,但已经见识过不少风霜,以至于发辫间已经掺上了几缕银丝。
“有一个故事正好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说:“想听吗?”
孩子们脸上露出了渴望。
III:三姐妹有求于奥恩
曾经,有三姐妹来恳求奥恩拯救她们的世界。可是奥恩呢,根本不打算当什么救世主,不管是哪个世界。这完全是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他也懒得细说。但这并不能阻止三姐妹日夜跋涉,来到奥恩面前恳求。
“有一些怪物,有着强大而邪恶的魔法,侵袭着我们的部落。”大姐说。她的眼中满是怒火与战意。“它们想毁掉一切,然后将世界据为己有!”
“听起来挺麻烦的。”奥恩看着熔炉,头也不抬地说。
“那您会加入我们吗,用您的力量杀光那些怪物?”
奥恩咕哝了一声,意思就是“不”,而且不留任何讨论的余地。每个人都明白这意思。如果你听到了这种咕哝就会明白,只要这位大姐够聪明,她就不会再问了。
“这些家伙对我们了如指掌。”二姐开口了。她的声音里洋溢着智慧和希望。“我想请您用那把掘出大河的铲子,挖出一条世上最深的壕沟。我们把怪物引到里面,之后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便是。”
奥恩又咕哝了一下。这一次的意思是 “我会挖个洞的”,并且所有人都该立刻闭嘴。每个人也都应该明白这意思。如果你听到了这种咕哝就会明白,只要这位二姐够聪明,她也不会再问奥恩了。
所以奥恩给她们挖了一条大沟,深得几乎可以装进一块大陆。反正他本来就想掘一个,她们提议的地点也正好合适。当奥恩完成了工作,他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三姐妹。他和她们说过的话已经够多的了。
“这个就行了。”二姐说:“希望它足够深就好。”
风从新挖的深渊下方吹上来,发出来自另一个世界般的嚎哭,似乎在说这个洞确实够深了。如果你听到了这深渊的嚎哭就会明白,任何人只要脑子没坏,就绝不会想要爬进去量一量到底有多深。
过了几年,三姐妹又回来了。看起来她们被战争弄得精疲力尽。
这一次,是三妹说话了。她呼出的寒气让奥恩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干燥而寒冷的日子。“奥恩,万物的造物主。”她说。
“并非所有东西都是我造的。”奥恩低声说。同样地,他仍旧没有把目光离开自己的熔炉。“只有一部分而已。”
三妹继续说道:“我们来是为了请您帮一个小忙。您掘出的深渊实在是太深了,我们没法在上面架桥。请教我如何建一座不会崩塌的桥梁,然后我会自己动手。”
奥恩扬起一边眉毛。他端详着三妹的眼睛。奥恩不信任她,因为她的身上有一股魔法的气息。而魔法会让任何坚固的事物都变得脆弱。“善于建桥的工匠并不少。找他们去。”
“其他工匠并不能用我们的石材建桥。”三妹回答:“他们说这石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们竭尽所能也没法利用。”她说着递过来一块星铁。
如果你见过星铁就会明白,任何人只要够聪明就会意识到只有奥恩才能熔炼这种矿石,因为这星铁就和他一样坚硬顽固。奥恩同意了,但他要独自干活,并且要求用星铁来作为他的报酬。
三妹把矿石给了他,然后奥恩用它锻造了一把建桥的工具。
奥恩只用这把工具就造好了桥。二姐对三妹的谎话感到不安,因为她们根本就不需要一座桥。她问奥恩这是一把什么工具。
“我用这工具来锤东西。”奥恩说:“所以我叫它‘锤子’。我说完了。”
当奥恩走远后,三妹走在桥上,一路吟诵起古怪的咒语。这咒语将大桥变成了一根门闩,封锁住深渊下的怪物。但是,奥恩想得没错,魔法对他的作品是有害的。如果不是这三姐妹在大桥上动手脚的话,这建筑就能永远伫立下去。然而,咒语会逐渐侵蚀大桥的石料。不过这个过程需要很多很多很多年,所以没什么人会注意得到。三姐妹也发誓,永远不会再提起奥恩的名字。
与此同时,奥恩也意识到自己不喜欢别人来求他帮忙,所以他把自己的铲子朝西边用尽力气扔了出去,没人知道掉在了哪里。这把铲子的下落也从此遗失在了黑暗中。
然后他转向东边,把他最喜欢的叉子远远地扔了出去,最终落进了大海。后来有人传说,一位人鱼王在海底找到了一把蕴含神力的三叉戟,从此一直统治着自己的王国。
奥恩正打算把锤子朝高高的夜空抛去,但他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于是便留了下来。如果你有机会问奥恩,这锤子是不是他最爱的工具,他肯定会大声嗤笑,说你天真得像个小鬼头。但实际上,他把锤子看得比他所有的其他造物都要宝贝。
“黎明会带来最饱满的浆果,和最肥美的鲜鱼。”我跟孩子们说:“我们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孩子们齐齐叫嚷起来,并恳求我再讲一个故事。一个就好。
“奥恩的故事就剩一个啦,我们还是留到明晚再讲吧……”我说。
只有当他们求着干脏活累活,而且不会抱怨的时候,我才肯松口。
IV:巨魔和公羊大门
谁都知道千万别在酒桌上挑战一头巨魔,对不对?就连你们这些小家伙都知道不要跟巨魔打赌,因为他们都很奸诈,总是能赢。而且,在弗雷尔卓德人尽皆知,一头巨魔要是越丑,他的运气就越好,而且也越奸诈。
可惜,这些事情奥恩却一样也不知道。
“丑八怪瓜布拉克”是世界上年纪最大的巨魔族人。他有着长长的胸毛,长得能缠在他粗大的脚趾头上……啊呸!所以他总是会自己绊倒自己,摔破他的鼻子。因为摔过太多次,他的鼻子已经完全没了原本的形状,变成一团肉球的样子。他只有两颗好牙,一只眼睛眼神不好,另一只更差劲。溜圆的肚子上到处都是痦子和疣。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是什么样的。否则,你就再也吃不下鲊鱼炖菜了。
“帮我造一扇门,保护我的财宝,让小偷儿永远也偷不到,那种门。”瓜布拉克敲开了炉乡的门,跟奥恩说:“我会给你十桶巨魔蜜酒,祖传秘方酿的。”
奥恩没搭理他,但瓜布拉克把脚塞进来堵住了门。奥恩不想让巨魔那黏糊糊的脚板弄脏了油漆,于是他就让瓜布拉克继续说。
“咱们打个赌呗,”这头丑八怪巨魔说:“看看谁能先喝完一桶巨魔蜜酒,另一个人就要为他做一件事儿。”
“如果这样就能让你走开的话,好吧。”奥恩从来没有在酒桌上输过。当年没人不知道。你们现在也知道了。
“反正喝一杯总没错儿。”瓜布拉克说完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吓得炉乡的一根柱子都打了个哆嗦。等奥恩转身的当口,巨魔往酒桶里塞了一块臻冰的碎片,然后递给了他。
他们互相致以弗雷尔卓德的痛饮礼,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奥恩发觉这蜜酒有些淡,他不太喜欢。但是,这个时候瓜布拉克已经喝掉了一半,而他自己的酒却还几乎与桶沿平齐。奥恩仰头猛灌起来,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要被溺死了。
可是,瓜布拉克还是先他一步把空空的酒桶摔在了地上。巨魔打了个饱嗝,炉火瞬间被熏得变成了惨兮兮的绿色!奥恩一边咳,一边语无伦次地咕哝。
“怎么了呀?”瓜布拉克嬉皮笑脸地问:“你是不是呛着了哇?”
奥恩这才发现了酒里的臻冰。正是冰块不停地溶解才冲淡了蜜酒。不管他怎样牛饮一气,臻冰都会续上。奥恩一手砸碎了酒桶。
“你耍诈了。”奥恩的怒火引发了一场地震,好几个小岛被沉进了海里。
“当然咯!不然像我这样的丑八怪巨魔怎么可能有本事赢得了伟大的奥恩呢?”老实说,这头最丑的巨魔在世上几乎无往不利,但是奥恩跟丑陋的巨魔们没怎么打过交道,自然也就不知道了。不过小家伙们,你们现在知道了吧。“你可别反悔唷!”瓜布拉克提醒他。
“我说过的话就像锤子一样过硬。”奥恩低吼道:“就算是我被你耍了。”
所以,奥恩花了十天时间造了一扇无人能及的大门。他在门上装了一个公羊的头,就和他自己一样,也跟弗雷尔卓德地心深处的那头羊一样。这扇门不会被魔法侵蚀,更别提那些溜门撬锁的家伙。瓜布拉克满意得说不出话来,这倒是很少会在巨魔身上见到的。
奥恩关紧了巨魔洞穴的大门。洞穴在巨魔山顶上,史上最丑的巨魔瓜布拉克就在这里藏匿着他的财宝。
奥恩咕哝一生,晃晃悠悠地下了山,留下瓜布拉克一个人啧啧欣赏着他的新大门。
等到瓜布拉克回过神来时,他发觉上一次清点财宝已经是一天之前了。他变得焦躁起来,可却完全不知道怎样打开大门!一点办法也没有!
瓜布拉克试着用蛮力撞开,可公羊大门纹丝不动。然后他又想用恶臭的口气把门上的漆熏掉。大门依然毫无反应。最后,他想要把门板的合叶从岩壁上扒拉下来,可是呀,这大门深深地钉进了山里,巨魔抓着门晃了半天,只弄得自己肩膀生疼。他被彻底锁在外面了。
瓜布拉克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奥恩的炉乡。“你在玩什么鬼把戏?”他大叫。口气恶臭无比,险些把炉火扑灭。
“什么把戏也没有。”奥恩说着,把炉火重新挑旺。“你要我建一扇门保护你的宝藏,永远不让任何小偷靠近,我做到了。只要那座山还在,这扇门就一直在。没人能弄开。正如你要求的一样。”
“可我进不去了!”瓜布拉克叫嚷道:“我又不是贼!”
“时间比金子更宝贵。”奥恩说:“所以你就是个贼,而且我的手艺就和我说过的话一样过硬。”
之后好几年里,瓜布拉克一直试着想要拿到自己的财宝,但大门从来没有开过,他甚至连钥匙孔都找不到。每当他在大门前抓耳挠腮的时候,门上的公羊脑袋就会直直地瞪着他,永远在提醒他曾经欺骗过奥恩。
时至今日,每当雪崩来临前,如果你仔细听的话,仍然能听到高高的山上回荡着贪婪的老瓜布拉克悲痛的嚎叫。
孩子们很快睡着了,在火边偎依着挤成一团。我把这些孤儿一个个抱进帐篷里。虽然我们的部落不算富裕,但我们可不是凛冬之爪。
还有一个孩子侧身躺着,没有睡着。
“这些故事都是假的。”他细声细气地说。
这是个没有腿的男孩。我们在村子被袭击后,发现了半死不活的他。我们不能抛下他——是我不能,所以我包扎了他的伤口,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我觉得这些故事都是编的。也有可能是改过的,好哄我们睡觉。”
“只要我们相信,故事就是真的。”我在他身边坐下来。
“这个神是好人,可他却不管我们。”
我缓缓点头: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那不是真的。我还有一个故事可以跟你讲。这是我在成为女人之前我祖母和我讲的最后一个故事。她希望我做好准备,因为这个故事可和其他的大不一样。但我觉得你的见识已经足够应付了。你要听吗?”
男孩点点头。我把他抱进怀里,开始了讲述。
V:炉家人的悲剧
很久很久以前,早在弗雷尔卓德还未分裂的时候,奥恩的山脚下住着一群匠人。他们声称自己的信仰就是奥恩。可如果你问他本人的话,这些匠人都搞错了,因为奥恩会说他没有信徒。不过,他们确实建起了一座小镇,里面住着的人,都希望自己能造出世界上最棒的器物。
这群人有好几千个。他们会制作工具,制作犁头,还有手推车、盔甲和马鞍。他们建起了熔炉和家园,称自己是“炉家人”,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弗雷尔卓德噬人的寒冷,也能光脚踩在炉乡的山坡上,忍受着脚底沸腾的热量。他们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一群工匠,所造的物件只有在奥恩面前才会甘拜下风。
奥恩偶尔也会品鉴一下他们的作品。如果他要是喜欢某个炉家人的手艺,他只会简单地说上一句“还行”。这就是奥恩能够给出的最高评价,因为他很久之前就知道,好东西根本不需要赞美。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吧?
奥恩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对炉家人心存赞许,但在他火山一般热烈的内心深处搅动着对手艺人的尊重。他们不需要下跪,也不需要献上祭品。他们不会把他的话记成经文,传到天下那些不愿意聆听的人的耳朵里。与之相反,他们一言不发,只专注于手头的活计。这些人充满幻想、精力无限,而且勤奋非常。炉家人让奥恩露出了微笑——虽然没人敢肯定,因为他的大胡子挡住了笑容。
这天,沃利贝尔来探访他的兄长奥恩。
来者不善,因为奥恩和他的弟兄从来就不和睦,他们之前也从未拜访过彼此。巨熊准备打仗,所以需要一些武器来装备他的军队。奥恩见过他的军队,一个个都是奇形怪状的家伙,他们把自己弄成畸形的模样,为的就是取悦沃利贝尔。这些人头脑简单,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会发怒。
“给他们剑和斧子。”沃利贝尔不怀好意地要求道:“还有盔甲,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不。”奥恩根本不想掺和沃利贝尔的打打杀杀。
“行。”沃利贝尔说:“那就让你的信徒们干。我不在乎。做吧。我可是你的兄弟。”
这下奥恩恼了,他的巨角上闪出流动的火光。“山下镇子的人不是我的信徒。他们造东西是为了自己。他们话不多,干活很卖力。就这样。”
但是沃利贝尔透过他的话察觉到了奥恩胸膛中的热情。虽然沃利贝尔缺点多多,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确实不低。
“他们就是你自己的投影。”
奥恩的犄角先是发红,然后变成白热。“沃利贝尔,如果我再看见你,我就会把你揍得死去活来。”他吼着说。如果你听到这种威胁就会明白,只要沃利贝尔够聪明的话,他就该乖乖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可是沃利贝尔喜欢打架,他也不够聪明。所以他从奥恩的熔炉里拖出了一块盔甲。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拿了。”
话音刚落,奥恩便低下头,一对犄角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沃利贝尔。这一下可谓惊天动地,连山巅都被撼动了。
这却恰恰正中沃利贝尔下怀。无数世纪以来,炉家人对奥恩无私的敬爱已经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妒意。雷霆巨熊被彻底激怒了。
他们整整打了八天。两人的搏斗无比激烈,以至于大山的基座都在颤抖。熔融的矿石从炉乡顶峰喷薄而出。闪电密集地打在山上,山崖的裂缝中爆发出火焰的喷泉。天空中红黑相间。大地震颤,世界心脏里的血液在高地上肆意流淌。整个弗雷尔卓德的人们都见证了沃利贝尔和奥恩的较量。
当烟尘散去时,大山的峰顶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炉家人都死了。他们的小镇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堆还在闷烧的废墟,和一段渐渐消散的过去。
许多个世纪过去了,没了山头的炉乡一直沉默地伫立着。原本是山顶的大坑里时不时地腾起滚滚的浓烟。有人说这是奥恩还在照看着他的熔炉,不让地底的烈火在世上流窜。还有些人说,他正在锻造一把伟大的武器,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更有一些人认为,奥恩被沃利贝尔杀死了,因为自从那之后起,弗雷尔卓德的大地上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所以,奥恩的名字和传说已经散落在了漫漫时间里,也没有任何历史记载下来。而这些只在烤鱼的香味中流传的故事,就是仅剩的关于他的记忆了。”
“这个故事真悲伤,所以要比其他故事更像真的。”没腿的男孩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里含着一滴泪:“你相信什么样的结局呢?奥恩后来怎么样了?”
“我相信当伟大的巨匠再次回归时,就是为了重塑这个世界。”我告诉他。
男孩笑了: “我很想看看那一天。”
“也许你会看到的。不要为炉家人哭泣了。你该为那些在战争和时间里失传的故事哭泣,因为曾经它们比天空中的繁星还要多得多。你要不断重复这些故事,让我们的孩子的孩子仍然能够听到来自我们祖先的声音,让我们心中的炉火永远不灭地流传下去。”
在我的心底,我感觉到了祖母的微笑。
温暖包裹着我。赤足下传来的寒意早已不见了踪影。
文章来自LOL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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